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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源水:憨厚良弟(上)乡村人物系列

文海墨韵 文海墨韵 2022-06-25

枣乡纪事


他,以老实本分、憨厚“听话(服从领导)”和天生勤劳安身立命。沉默寡言,是他最为典型的性格。在村中,包括对待好说好笑的嫂子们,都没有一个开玩笑的对象;

他,在“大集体(生产队)”时期——尊敬和服从生产队领导。挑沟挖河、摇(开)机器(柴油机)、看场护院(秋收值夜)、任劳任怨、不惜力气。是干部群众一致公认的好社员;

他,在“分开地(责任制)”之后——为乡邻盖屋修房,“打地脚(夯实地基)”、脱(打)坯起墙、“迪搂(提)‘挟杠泥’(平顶房最厚泥层)”,受大累面广、时长。是“庄里伙乡(全村村众)”很“宾服(佩服)”的厚道好人;

他,为由8个户头组成的“机器组”,30多亩土地的浇水灌溉,付出了很多的心血。在分布于12个方位的地片上,摇机器、抢渠水、占机井、铺水带(输水塑料管)、打真空(井),没黑没白地奔波过无数个往复。田间地头、井台垅沟不知铺下了他多少层脚印;

他,为过上好日子,每年从深秋农闲开始,或抱着棍子推、或握着木架子摇,能过艰难地转动“磨子(水磨)”,将黄豆做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大豆腐。

他,与本村的“同岁(龄)的八个男性人相比,多干出了几好个人的活、多受出了好几个人的累。从早上到下午,在人们所熟悉的梆子声中,我所体味到的则是:他那充满着艰辛劳累的——多味哀唱……

他,就是我的“四服”上的兄弟——



憨厚良弟()

“良弟"的“大号(当地人对名字的俗称)”叫一一杨河水。
因为,在他的“小名(乳名)”中,带着一个善良的“良”字,恰好体现了他的为人和品格。加之,多少年中我与他的相处叫顺口的缘故,在为他撰写的文稿中,以“良弟”为题,我觉得更能表达出我们俩人的深情厚谊。

我与河水兄弟,是在同一天上学的。在没用“大人(对父母及长辈的统称)”领送的情况下,被一位大我们两岁的叔叔辈学生,用两个胳膊分别揽着我们二人的脖子,稀里糊涂的就进了学校。高龄、驼背的老师笑着说:“杨金柱同学,你的任务完成的很好。”原来,教学有方的郭玉普老师,就是这样依靠学生收拢新学生的。那年,我们俩刚满7周岁。



十多岁点的时候,我们俩在我家的南屋东间,用“板达门(可进出大车的木门)”中间的门扇,支起的“铺上(简易床)”上,做了一段时间的睡伴儿。由于,他的家庭成份不是“贫下中农”,该上初中时,就被排除在了校门之外。在我上学、他务农的日子里,我们相处的机会,就渐渐地少了。

河水兄弟刚满18岁,就进入了“根治海河”的河工队伍。每年的春秋两季,至少要充当40到50个“工日(水利工程用语)”内、外地的“河工”。听他说,平地起河(新开挖)、干手干脚(无泥水)地推大车子,多用点力气也就行了。最怕的赶上清淤(旧沟河加深)“水下方”工程。推着一大车子(400斤一500斤),行走在宽度多为20公分的“道板(对水利工专用木板的称谓)”上,一不小心就会脱离道板、倒车重装。



在横劲(维持小车平衡)和竖劲(推小车前行),“两劲(力气)”需要一起用的情况下,体格稍微弱点的人们,是绝对“钉(应付)”不下来的。特别是,怕赶上被人们俗称为“板粘(流沙泥)”的工段,一锨一锨的挖出、一车子一车子的推走,才形成的土方断面,很快又会被流沙淤平。进度快了,就等于为相邻的工班白干;进度慢了,就得挨“河官”们的“追腚枪(严厉督促)”。还有,当排水机器发生故障、排水不“迭当(及时)”时,就得淌着早春和初冬的冷水干活。在透过漏孔的冷水进入破旧胶鞋之后,还得一锨一锨地往河坡无水的地方崴泥……

更悲惨的还是,成分不好或因违规被抓到“现行"的河工,河官们则会效法“阶级斗争一抓就灵”和“大批批判开路”理论,动不动就会给“犯事”的人们,挂上大牌子“游河示众”。



当年,我就听说过一个近乎笑话、却又凭良心笑不出来的的真事:在有一年的德惠“清淤”工程中,一个很有创意的民工营(公社为营的军事编制),“河官”们为本营河工制定了一个,名为“十打一不打”的临时“河规”:什么,出工迟到——打;什么,推车倒个(翻车)——打;什么,留界墙(相邻班组之间标识泥土)太大——打;什么,半路倒土——打;什么,“跑牌(以车单记数量的临时凭证)”走近道脱滑——打……。“一不打”则是:听(河官)说(话)——不打。初次听到这个“笑话”时,我的脊梁沟子禁不住发冷,我的心禁不住一阵一阵绞痛……。
当河水兄弟看到我在述说中,极为沉重的表情时,反倒苦笑着对我说:“哥啊,在公社‘溜(里)’一定要好好地干,千千万万别回来呀。好歹地“混个事(公职)”,就比‘庄家巴子(自我贬称)’强啊!在挑沟挖河的工地上,能吃上真正蒸熟的干粮,能喝上还有点热乎气儿的‘笼锅水(蒸笼之下的废开水)’就挺‘识驹(知足)’啊……”。

于是,我只得用并没“走心(不加思索)”话语,返过头来安慰他说:“往后,一步一步地,会慢慢好起来的……”接着,便转移到了别的话题。而“往后”到底要往到“多攒(什么时间)”,在我的心里连一点底儿也没有。(未完待续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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